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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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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覆李默, 只能移開視線,動了下手腕。

李默松開了手,沒再問下去, 只是望了眼許琉灰。

許琉灰垂著眼睫,同樣也沒說話。

陡然之間, 氣氛陡然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但也就幾秒,他們就各自轉身繼續走了。

我跟著他們, 沒多時, 來到了餐廳附近的偏廳。

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已經就位了,藥劑與各種設施堆滿了整張桌子,我甚至看見了一輛停在玻璃門外的醫療車。

……這個排場,不知道的以為我要死了呢。

醫生幫我檢查的時候格外小心, 面色凝重,許琉灰就站在我身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心地和我說著什麽。

在最後治療的時刻, 我意識到許琉灰這個人有多難搞, 因為他再一次和醫生有了如下對話。

“這種藥劑的副作用您能再說一遍嗎?確定對身體不會有損傷嗎?”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或大或小而已, 您不用擔心, 我們會盡量減小副作用的。”

“可是怎麽判斷它一定是安全的,不會產生排異反應呢?”

“我們根據基因序列進行了排查, 按照結果來說, 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反應的。”

“應該?那產生較大的副作用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

我聽得好崩潰, 用手撐著額頭,從上倒下抹了一把臉, 正要說話,卻聽見許琉灰的終端震動聲響起。

這震動打斷了他和醫生那看似溫和實際強勢的討論,他不得不停下來,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藥劑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醫生比我更崩潰,一時間手上的針管是拿著也不對放著也不對。

許琉灰走到室外,在一邊沈默的李默終於說話了。他站起身,慢悠悠走到了我身邊,看向醫生:“直接進行治療。”

醫生有些猶豫,卻還是立刻執行了任務。

李默坐在了我附近的位置,身子慵懶地靠在椅背,金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著我。

他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頓了下,“晚上碰到了奧朵,她捆住了我,我掙紮了。”

李默手指點了下扶手,“為什麽沒有和我說?”

“你這屬實有點難為人,因為我被捆住了啊。”我有些無語,頓了下,又道:“對了,有件事。”

我看了眼醫生,朝著他招了招手。

李默身子前傾,俯身過來,距離和我拉近了些。

我用另一只沒在被包紮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卻被李默的手阻擋。他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側頭看我,頃刻間我與他的臉頰距離只剩一寸,我額角被他的眼鏡刮了下,立刻忍不住瞇著眼動了動眼。

他有些驚愕,往後仰頭,薄唇張了下才道:“幹什麽。”

“這裏有外人!”

我道。

李默閉上眼幾秒,像是覺得好笑,他沈默幾秒,摘下了眼鏡。

我繼續湊近他的耳朵,輕聲道:“奧朵在剛剛和他直接在網絡上提交了離婚申請,我這任務算完成了吧?”

聯邦的各種手續早已被簡化許多,即便是離婚,只要雙方同時在網上申請即可完成。

李默似乎並不習慣這樣的距離,我話剛說完,便聽到他深深吸了口氣。再一看,他耳朵邊緣已經有了層很淡的緋色,臉頰的肌肉輕微顫動著。

他頓了下道:“算。”

我又湊近了些,話音更小,語速卻快了些,“明晚我偷偷跑路去住酒店,你最好後天給我安排住的房子。”

李默扶著我胳膊的手指痙攣了下,他側臉已經有了些緋紅,我只能看見他下垂的眼瞼和滑動的喉結。

我見狀,沒忍住朝著他耳朵吹了一聲口哨。

下一秒,李默扶在我胳膊上的手立刻攥住了我手臂,一側的肩膀聳動了一瞬。他側過臉看過,金眸瞇著,漂亮的臉上冷極了,耳邊的很淡的紅蔓延到臉頰上。

他臉色陰沈,聲音壓小了些,“陳之微!”

我眨了眨眼,“誰讓你剛剛不回我話,我很著急的好不好!”

李默望了我幾秒,手擡起,輕輕推了下我的肩膀,話音很輕,“知道了。起開,離我遠點。”

他又推了下我,站起身往外走了,走了幾步,又轉身拿過一邊的眼鏡。

我笑了聲,李默冷冷地睨我一眼,轉身走了。

“……你可以把另一只手伸過來了嗎?”

醫生問。

我回頭看醫生,發現她已經盯著我許久了。我坦然自若地將另一只手遞過去,醫生沈默了幾秒,給我註射針劑,又看了我幾眼。

我:“醫生怎麽了?”

她:“沒什麽,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你們play的一環。”

我:“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啊。”

她:“……”

李默快步走出了偏廳,帶著黑色絲質手套的手卻沒忍住擡起,輕輕觸碰了下耳朵。它熱得厲害,酥麻酸澀至極,這極輕的力道都讓它的感官神經愈發敏感。

他迅速收回手,卻感覺胸口傳來很短地腫脹感,連帶著呼吸都有些急促。

李默沒忍住張開嘴,仰著頭吐出了點氣,喉嚨間溢出點很輕低吟。

也就一瞬。

他沒忍住走動了起來,沒走幾步卻又看見了許琉灰,還未打招呼,卻先聽到他通話的聲音。

“被帶走了?嗯,我知道了。”許琉灰仍是笑著,他站在植物前,低著頭,似乎在擺弄著眼前的綠植,“我的確存了些憐憫,可她竟真的活下來了……算了,不用追究,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陽光在他好看的臉上灑下光輝,連帶著棕色的睫毛都鍍上了層金光,愈發顯出些溫潤聖潔的氣息。

許琉灰掛斷了電話,一轉頭便看見李默,臉上的笑意竟是淡了些,“怎麽了?”

李默頓了下,才道:“沒什麽,出來透透氣。”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更願意和孩子待在一起。”許琉灰扯了下嘴角,又笑道:“難不成是被嫌棄了?也正常,小孩子說話是這樣的。”

李默戴上了眼鏡,走到一旁,扯了下嘴角,“就不能是我不太喜歡和她相處?”

“人有喜惡很正常,只是我更喜歡坦率的人。”許琉灰盯著葉子的脈絡看了會兒,又道:“若是你不喜歡她,恐怕還是需要直接拒絕,她這個年紀本就不定性,直接拒絕還好些。如果一面覺得討厭,又一面隨著她的性子來,倒是會讓她誤會。”

李默望向許琉灰,臉上卻有了笑意,“那你不如坦率點說,你不希望我和她親近。”

“我不是那樣的家長。”許琉灰也回望過去,話音溫柔,“你們都是omega,按理說更有話聊的,只可惜你們並不是很合得來。好可惜。”

李默盯著許琉灰,“你又怎麽知道我們沒話聊呢?”

許琉灰笑了下,“可能是年紀差了遠點,性格也差了遠點,總讓我覺得你們不是很適合繼續接觸。”

“我可不可以認為,是你覺得好孩子過於親近我了。”李默挑起眉頭,又道:“不用擔心,你始終是她的好老師,好長輩,好家人。”

許琉灰怔了幾秒,手指掐下了一截樹枝,又笑起來,“我當然會是。”

李默從善如流地接話,“我也希望你是。”

許琉灰扯起嘴角,沒再理睬他,擦著他肩膀走了。

他的腳步情不自禁快了些,心頭縈繞著些煩躁,面上有了幾分冷淡。如此不幸的,聲名狼藉的,性格討厭的omega,怎麽會好意思和年輕的alpha親近,真是惡心至極。即便他不知道她是Alpha,但沖著第二性別是男女,也應該保持些距離的。

如果不保持正確的距離,她的心神難免會被占據,產生錯誤的不該有的情感,可這並不是她的錯。

他很清楚,她是個全然空白的孩子,對於感情也總是懵懵懂懂,只是以一種純真的直覺面對世界。因為直覺到許多不公平,才會參加反叛軍,因為缺愛,才會因為beta的示好與對方訂婚。而現在,她又因為李默的容貌,將膚淺的驚艷當做心動而已。

物質貧瘠的世界的孩子,對一切都會感到新鮮,他們沒有正確的觀念,才會對新鮮上癮,追逐著不正確的東西。李默明明應該明白,可他為何還要順著孩子而行,卻應和她對他的追逐?

算了,沒有關系。

她只是需要一些引導。

許琉灰走進偏廳的時候,她已經註射完所有藥劑了,醫生們都離開了,連帶著醫療器械也都撤了。他先是皺了皺眉,自知必然是李默下了決定,一時間又增了幾分冷淡。

陳之微靠在沙發上在小憩,卻也能聽見些動靜,睜著眼茫然地望他,神情有些恍惚。

許琉灰俯身望著她,沒忍住笑了下,“累了嗎?要回去休息嗎?”

她仍有些迷糊,只是點頭。

他又拿起她的兩只手仔細看了看,原本猙獰的傷口如今只剩淺淺的痕跡,相信過兩天這痕跡就會消失。

許琉灰仍是忍不住捧著她的手,用手指輕輕摩挲著。

我實在太累了,一個通宵,又是淋雨又是爬樓又是表演分手又是撞車又是被綁的。撐到從李默的莊園離開的時候,我已經精神恍惚了,又強行撐著回到了許琉灰的家。

在回到房間的一瞬,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又迷迷糊糊中被叫醒過幾次吃飯喝水,又或者並沒有被叫醒只是在做夢。總而言之我也很難確定昏睡中我經歷了什麽,但當我起床的時候,我才發現外面又是一片大晴天。

……時空穿越?

我震撼了幾秒,看了眼時間才發覺,我居然從昨天中午睡到了今天早上。

打開終端,無數條信息和新聞堆滿了未讀區域。

【卡爾璐當家人於今日淩晨三點宣布因搶救無效去世】

【元老院第三席位安德森家族與第八席位□□已確定聯姻,好事將近】

【摩甘比家族近日更換多家公司股東,疑似高層動蕩後的事後清算】

【知名教育家奧朵布蘭德已確定卸任多家大學校長職位,並向教育委員會遞了辭呈,知情人士爆料此為貪腐行為事發對方在緊急避險】

【翼世榮光公開表明與聖紀佛教會是良性合作】

【聖紀佛教會最年輕紅衣主教喀左爾於今日進駐三城聖紀佛教會,並於明日進行洗禮】

……

我看完這一串信息,十分艱難地將一切消化掉。

怎麽回事,我才睡了一天,怎麽有這麽多頭條新聞,最恐怖的是,除了最後兩條,前面每條新聞的主角我都能對應上。

世界終於圍著我轉了!

我將新聞劃去,開始看終端消息。

【季時川:明天晚上別忘了】

【季時川:你不會鴿我吧?】

【季時川:你怎麽不說話】

【季時川:你人呢?】

【季時川:?】

……

【季時川:今晚別忘了】

【季時川:一天沒回我了】

【季時川:我從天亮等到天亮】

【季時川:貓貓流淚jpg】

我服了,能不能別發了啊!

看著好煩!

我敷衍了幾句,正準備繼續往下翻,卻聽見敲門聲。

我連忙下床開門,許琉灰有些驚訝,又道:“我還以為你要再睡會兒。”

“沒有沒有,我已經睡了很久了。”

我搖頭。

“好,既然睡夠了,就下來吃早飯吧。”

許琉灰笑了下,又道:“明天上午你就要去三城中央法院報道了,你做功課了嗎?”

……什麽,這還要做功課嗎!

我大為震撼。

許琉灰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算了,等會兒吃早飯我再和你說,趕緊換身衣服下來吧。剛好我中午帶你去看看環境,和他們打個招呼。”

我點頭,一面又意識到,今晚過後我的藥劑就要失效了。

我必須要在晚上前離開,並且還要在晚上赴約。季時川這個栽種,可不好應付,我敢確定,我如果鴿他一次他絕對會反咬。

一時間,我心中有了幾分凝重。

到了餐廳,許琉灰仍是遞過來一杯牛奶,這次,我不等他說什麽,直接接過來一飲而盡。我脆弱的身體終於習慣了牛奶,但見我如此動作,許琉灰卻並沒有很開心,只是似笑非笑地看我。

他像是上課一樣,和我細細拆分了下法院內部的系統,和我的職位到底要幹什麽。

我起先還能聽了一兩句,聽到第三分鐘的時候,我就沒忍住用叉子挑著盤子裏的面擺造型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註意到許琉灰沒有在說話。

“……”

我沈默了幾秒,小心翼翼擡頭望許琉灰,卻見他笑著看我。

我嘴巴張了張,道:“我走神了……”

“不要亂玩食物。”許琉灰耐心地道,又說:“如果你聽不進去就算了,沒必要擔憂,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我點點頭,幾秒後,我又道:“老師,如果我明天就要去上任的話,我是不是搬到附近比較好啊?”

許琉灰微笑道:“你有心儀的地方嗎?”

我道:“有的,是李默叔叔安排給我的。”

sorry啊,先把你賣了。

我頓了下,又輕聲道:“其實……前天晚上,我還是偷偷去見李默叔叔了。”

許琉灰臉色不變,道:“為什麽不找我呢?”

“我……怕老師傷心。”我低頭盯著盤子邊上的水果切片,它們被切成了可愛的形狀,我又道:“即便老師和我說過李默叔叔並不是我想象那種人,但是……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討厭他。我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讓我去探尋的神秘感。”

“那天晚上,我其實沒有什麽和他說的,因為我只是想和他說說話待在一起這樣。”我聽見叮的聲音,一擡眼,看見許琉灰的餐刀切開肉後撞到了餐盤。我噤聲了幾秒,又道:“為了找話題,就隨口說了句,馬上要去工作了,是不是要搬家之類的……然後李默叔叔問了我的職位後說有附近的房子,居然真的帶我出去看房子了,還說可以——”

“夠了。”

許琉灰道。

我再次擡頭,許琉灰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他本來就沒吃多少,卻已經拿起餐巾布擦了下嘴。他昨晚了這些動作後,又喝了幾口水,放下了杯子。

許琉灰再次扯起唇,微紅的唇上有了幾分濡濕,他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坦誠,真的很開心,能聽見你和我說實話。”

他又道:“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和李默叔叔保持距離了。”

我有些著急,站起身來問:“為什麽啊!老師,我沒有指責的意思,只是我覺得你或許和李默叔叔有什麽誤會,因為我真的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他很有才華,他還很——”

“陳之微!”許琉灰的話音徹底冷了下來,但轉瞬間,臉上又有了些脆弱。他有些難過地看著我,表情有些悲哀,“你說你不是在指責我,可我卻覺得你句句都在質疑我。”

我咬著唇,好幾秒,才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沒有這個意思的……”

“陳之微,你們都是omega啊。”許琉灰站起身,朝我走過來,兩手再次扶住了我的肩膀。他將我按在了座位上,俯身看著我,黑眸中有些不理解,“你這樣的感情是不對的。”

我張開嘴:“我不——”

我頓住了,用著覆雜的眼神看著許琉灰。

許琉灰像是完全沒有發覺不對的,道:“你喜歡李默,對嗎?”

我攥著拳頭,梗著脖子,好幾秒才道:“我……我……”

“你是omega,你怎麽會喜歡上別的omega呢?”許琉灰話音很輕,說話的熱氣打在耳朵上,“老師從來不想拘束你,但是老師要說,你年紀還小,正因如此才會因某些人的學識與年紀去崇拜他們。而這崇拜卻只會蒙蔽你的眼睛,讓你無法理解真正的感情是什麽。”

……草,你裝作不知道我是alpha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啊!

我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我不是。”

“你是。”許琉灰頓了幾秒,又道:“你只是個孩子而已,這樣的感情也只是一時興起,做不得真的。”

我還是沒說話。

許琉灰伸手撫摸著我的頭,動作溫柔,連帶著話音都透出照顧孩子似的親昵,“不然這樣,這個月,不要聯系李默。如果一個月後你還對他有感情,老師就不反對你們往來,好不好?”

我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指顫動了下,望著我。

我道:“可是,我忍不住啊……”

許琉灰看了我幾秒,深深呼了口氣,他摘下了眼鏡,凝視著我:“他到底有什麽值得你迷戀的?”

我張了下嘴,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被吸引。”

許琉灰湊近了我,捧著我的臉,“你有想過以後嗎?”

我有些茫然,幾秒後,才道:“想過……想和他組建家庭,這樣子……當然我知道都是我的奢望,他可能看不上我。”

許琉灰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臉,話音陡然壓低,“組建家庭?”

我不太適應地推開他的手,低著頭用手揉了揉臉,“如果可以的話,有個孩子其實也可以。”

“孩子?”許琉灰的話音變了,又是幾秒,我聽見他冰冷的話音,“你們都是omega,不可能會有孩子的。”

我沒說話。

許琉灰道:“我不會反對你的決定,只是很多時候,我沒辦法看著你走向毀滅自我的道路。”

他從背後還住了我,腦袋枕在我的肩膀上。

“聽話好嗎?”

許琉灰的臉頰貼著我的臉頰。

我立刻僵硬著身體,話音顫抖了下,“老、老師……你,我——”

許琉灰像是笑了一聲,又直起身,松開了手,他的指節摩挲了下我的臉頰。

好幾秒後,他才道:“你只是個孩子。”

我沒忍住道:“我年紀不小了!”

許琉灰道:“小的。”

他話音輕得像是雲煙,“你在我眼裏,只是個孩子而已,孩子怎麽可能組建家庭呢?”

我回頭,用著近乎憤怒的眼神看著許琉灰,“我為什麽不能組建家庭,我都要去工作了!”

許琉灰的眼睛在我臉上停滯了幾秒,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

幾秒後,他拍了下我的肩膀,“要去工作了,好厲害啊,我的孩子。”

我:“……”

我靠,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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